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虹蓝】 杏林无花椿有枝【剧情向全文2w字一发完】

注: 💛一年半前准备参本的文,但是因为当时高考的一些事后来没参了,这段日子修改了一下发出来。谢谢这么多年来还一直喜欢虹蓝的姐妹。

全文一发完,有前世今生梗,剧情向全文枯燥无味只是想些自己想些的东西,3w字经多次修改大概2w字。大概就是一些自己想些的故事,有原创角色,有些人疑惑现世少主和宫主少主认识几天就好上了有些不符合常理,但是我想说的是因为少主前世的执着和宫主对现世的期盼都还在,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总之,少主还是那个白衣俊朗的少主,宫主也还是那个女儿心肠的宫主,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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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马归来的时候,正逢扬州三月,春雨绵绵,偏是枕着清寒才能浅眠的时节,小憩片刻后,依旧是无法入梦。也不知何处有暗香悄悄萦绕扶摇上烛台,睁眼时,天已经微微亮了。平日此时,他早已起床练剑,只因昨日夜市的离别宴上,他喝得实在有些醉了,他们七人的事迹在这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亦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朋友,自从那日换得江湖宁静后,也各自有了各自的打算。

推开木门,春风夹着寒意扑面而来,那昨夜萦绕满屋的香气也越发浓郁了,是后院那棵杏花古树,经历一夜风雨,花枝零碎铺满路。“好一个杏树无花!”那姑娘从古树后的亭子里缓缓走来,和往日不同,她放下了平时高高束起的马尾,简单的将它们挽了起来,着了一身黄蓝相间轻纱霓裳,眉眼中少了几分锐气却藏了几分秀气。和他初见这姑娘时一样,谁会知道这看似十八九岁的秀气小姑娘会是一宫之主,会是名扬江湖的女侠,会是那受世人尊敬的七人中的其一呢?而世人终究是识剑不识人,放下那冰魄名剑,她又是个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罢了。

“近日雨绵绵,河道已无法通行,平日扬州城掌船的筱筱姑娘说需去城外下游乘船,且闻世人皆道少侠轻功了得,渡我一程如何?”她笑颜浅浅 ,鬼精鬼精地说道。七人之中,他与她的关系是最为亲密的,作战时,他总能安心将后背交给她,他们也正是世人八卦的对象,江湖茶馆说书的,卖册子的,也总会讲他们的故事。这姑娘平日正经得很,私底下少侠却早已习惯了这姑娘对他的“奉承”,只是无奈的笑笑。随即便轻轻揽过她,缓缓为她撑起伞,平地跃起,姑娘被他的突然弄得险些失神,露出浅浅笑容,随后也紧紧环着他,他的轻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踏雪无痕,倏忽千里。对于从小生活在西海峰林的他来说,扬州的雨是很温柔的,虽是阴雨绵绵,城内却是不改的热闹繁华。直到出了城,叫卖的声音才变得好像远了那么一些,相反候船的人很多,看样子大多数是前去北方卖茶的小商人。

他停留在一处浅滩上,轻轻放下姑娘,记起上一次带着她轻功,还是在于魔教对抗的时候,那是情况紧急且又暂胜一筹,他们心里基本是被战斗之事占据了,自认为自己没有这么多七情六欲,而这次,他的心却是真的有点乱了,想起他们马上就要分离,而这次分离后,下次见面,又该是多久以后的事呢?他低头看着她,这姑娘正开心的向下注视感受着扬州城今日的繁华,青丝随着风律动,肤如凝脂,露出白皙的玉颈,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她本就是世人公认的大美人,但他以前从未有这么细致的看过她,现在的她,有种无法言说的动人,他不禁想更紧的搂住她,但是,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私心。

谁又知道那姑娘何曾不是呢?都是十八九岁的少年少女,正是怀春之年龄,虽说当初为对抗魔教一事把这个年龄该做的事通通推移了,其实私心谁没有呢?她其实也早已红了脸,心里却怪这少侠只顾着御风,忘了美人一事。

她想,如果....他不是一个云游江湖济世救人的侠客,她不是一个担负重任无法脱身的宫主,这扬州城内会不会有一个角落,是属于他们的呢?怪就怪这兰舟催发早,看着撑船的人缓缓驶来,他心里五味陈杂,手中握着的东西已经浸了一层薄汗,少侠又怎么可能不懂呢?之前,他就察觉到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其他五人也时不时撮合他们二人,他只是强作淡然,犹豫许久,他还是开口道“前几日湖东饮酒,掌柜的见是有缘人便赠的,我一男儿,留着这女子之物也没什么用,你拿着便是。”那姑娘微微一愣,脸稍稍有些红了“少侠竟会耍嘴皮子了,饮酒的地儿,又怎会赠女儿之物....”她轻轻接过发带,纱是上等的好纱,还带着些许温度,她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就像这三月的湖水,抚摸一遍又一遍,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

撑船的已经在岸边吆喝,少侠低下头正准备说着什么,她突然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蜻蜓点水般触碰在少侠的唇边,那是一个轻轻而又深情的吻,随后迅速转头,向着那吆喝声跑去了。

少侠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搞得有些措手不及,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的神色,但心里早已乱成一团,心跳的仿佛漏了一拍,想说什么但回过神才发现刚刚偷偷“作案”的姑娘早已上了船,远远的看着姑娘本应白皙的面容早已红成了“柿子”,他竟没有发觉自己笑了,只见那船慢慢向薄雾深处驶去,直到消失不见......

“先生,先生!我们为您提供餐饮和饮料,请....”他睁开眼,身旁是送了餐饮的空乘人员。“又是这个梦....”自从他十九岁生日后,他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做这个梦了,只是梦中这女子,总有说不出的熟悉和亲切感,对于这个梦,他并不讨厌,但也仅仅如此。打开笔记本,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此次航班是由意大利的罗马飞往中国的南京,而他这次的目的地其实是扬州。他是一个受西洋教育长大的中国人,现在在欧洲也算是个大名鼎鼎的侦探了,他的档案里从来没有未解决的案件,甚至还协助过FBI也调查过几宗棘手的案件,而这次回国也是因为受中国警方邀请协助调查一宗连环纵火杀人案。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调查案件,也许还是一个完美的假期,像他这样的大多数年轻人的都会选择去繁华的伦敦,浪漫的巴黎或者迷你小国列支敦士登旅游度假,看着推特上他们拍摄下来的哥特式教堂,埃菲尔铁塔,甚至是卢浮宫屹立在顶端挥着翅膀的天空女神,他有时还是挺羡慕每天都能过得轻松一点,但是每当解决了一个棘手的案件后的那种愉悦感是通过任何娱乐消遣怎么也无法获取的。

他这次本来就有一些私人计划,原本是想着要拒绝中国警方的协助邀请,但想起父亲在英国去世前,执意要葬在家乡张家界,并叮嘱他尽管身在异地,但绝不能忘记自己该在的哪片土地,无论怎么样也不要忘记报效祖国。而这也是他放弃旅行计划坐上此次航班的一个重要原因,而这次几起纵火案都是发生在扬州市周边,扬州这座城他有印象,与他童年看过的一首诗有关,具体内容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每每念起,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感觉,甚至还有些许苦涩,眼前不断呈现的是小楼,斜阳,万家灯火,从阁楼里穿来的琵琶声,古筝声,嬉戏欢笑声,还有商女婉转动听的唱戏声,又夹杂着不知从何处漂来的折柳曲,明月在被万千灯火染成鹅黄色的天空中,变得简单而透明,散发的贝光入丝绸般一泻而下,淌在阁楼上,而后又浸入她的衣裳.....但是,与之相反的是,他从来没去过扬州。

到达扬州城区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他直接先住进了中国警方为他早就预定好的高档酒店房间,这个酒店大致位于扬州中心,非常的高,房间里有一扇占满了整块墙壁的落地窗,可以一览无遗扬州的夜景,他站在窗前很久,躺在床上后也是翻来覆去,实在难以入眠,还是决定出去走走。扬州的夜有种难以言说的轻快,尽管没有罗马,北京,东京这种大城市式繁华,但却溢满了一种简单的温馨,夜间散步的人很多,享受着这种慢节奏的生活。

在古代中国,扬州一直是一个人们向往的城市,至今也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吧,随着时代不停的变更,纵使往昔的大多数建筑已经被如今如林般的高楼大厦所替代,却终究冲刷不去那早已刻在这座城市骨子里的古香古气。当然,那些曾经的故事,那些流传已久的传说,至今也从未老去。

他拿起桌上的案件档案翻了一遍又一遍,准确的说这次的连环纵火案都在一些废弃的工厂和学校,甚至会留下一两具烧焦的幼童尸体,尽管他见过无数的尸体,但是看着照片里那烧焦的黢黑的骸骨 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离开酒店打车来到河滨,尽管入夜微凉,他依然一边沉思一边漫步着,他是个侦探不是警察,他需要的是线索,如果那个纵火犯不继续犯案的话,是很难做出更准确的判断的,他总是喜欢像这样一个人安静的思考,竟没有发现黑暗中迎面而来一个人。

那女子像喝醉酒一样,直接踉跄着与他撞上,他才看清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细长的眼睛,女子迅速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连声道歉也没有说,便匆匆离去了,经历了一天的奔波,他本就神情恍惚,还想先道歉没想到这女子就已经跑远了,他轻拍衣袖,也想着回旅店,当然,这个想法仅在那悠扬的琴声飘出之前。

琴声优美动听,他不禁止步,只觉那些零零碎碎的光影不断翻涌,看着那模糊缥缈的身影,那不断摇晃着的灯影,回过神后又刹那间消失,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他觉得自己是有些累了,睁眼闭眼竟全是那些莫名其妙的画面,自己甚至还会觉得心里有时涩涩的,有时却又是一种说不出的怀念。

那琴声是从河边很小的一条小巷子里传出来的,站在小巷口,从里面吹来温柔的风,带着浓郁的杏花香,没想到曲径通幽呀,在高楼大厦背后,还藏着这么一处世外桃源。

小巷很长,经过一处转弯时,他发现了不远处有朦朦胧胧的微弱灯光,照亮了昏黑的天空,越往里走,那杏花香气也越发浓郁,他后知后觉自己走进了杏林中,那杏花铺满路直到尽头,才发现那是一座宋氏中国九脊殿样式的建筑,淡淡幽幽的檀木香萦绕,镂空的雕花窗中透着摇曳的光影,阁楼上写着一行字,借着那微弱的灯光,他看清楚那是“杏林阁”三个字,而他确信那动人的琴声也是来自着“杏林阁”,不过当他踏进这片杏林时,琴声便戛然而止。他确信阁内有人,只是轻轻叩门,那门便直接打开了。

但是屋内没有人,芳气笼人的是炉内烧着龙脑,案上放置着古琴,左端还有一面古镜和一盒胭脂水粉,另一端则是一壶看来没有开饮的酒,盘内还盛着新鲜的糕点,墙的西北角挂着一些画卷和古代兵器,看来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摇曳的烛光通过朱红的雕花木窗上,投在了古琴上,青色的纱帘随着扶摇萦绕包裹着的朦胧的香气轻轻摇晃。看来是有女子住过的地方。他对中国古典乐器一直都有很浓厚的兴趣,本想抚摸一下这把古琴,没想到手指刚一接触到琴身,烛火便熄灭了。

“你来啦。”

女子温柔的声音从阁楼上方传下来,接着而来的就是脚步声,黑暗中,他无法看清楚这姑娘的容貌,只能模糊的看见那女子着了一件很长的古裙,披帛拖了很长,秀发搭在肩上。每走一步,头上的步摇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最后在古琴的边上停了下来。他有点难为情了,自己深更半夜的就闯进别人的屋里,而且还是女子的房间,被主人家当成图谋不轨的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过这位小姐刚才的话就让他很不解,黑暗中是把他错认成家人了吗?他连忙道歉:“失礼了,路过时被小姐的琴声所吸引,我从小听过的古琴演奏不少,但小姐的驾驭琴的技艺,奏出的琴声,是我有史以来听过最悦耳动听的,好像赋予了这把琴灵魂。顺着琴声寻到此处,打扰小姐安逸,十分抱歉。”那古衣少女莞尔一笑,月光从雕花窗浸入,他借着月光才看清是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小姑娘,穿着绣花的对儒上衣,蓝黄相交的宋裙,两边的秀发挽过耳后又绑在一起,还插了一支玻璃簪,只是那姑娘戴了一层薄纱半遮脸,只看眉眼细长,眼睛里透着说不出的灵气,眼角还有微微闪烁。

“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本着很不解这个古怪少女说的话,但还是被姑娘热情的招呼着坐下了,少女重新点燃烛火,这少女被薄纱挡住了部分面容,但依然难以隐藏那倾城的容颜,反倒带给人另外一种朦胧感,还有些许熟悉。

他忍不住问:“小姐是扬州人?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可知近日附近发生的几起纵火案?”少女回答道:“算是吧,我虽然不是生在扬州...但是住在这里多久我也记不清了,也看过扬州城这么多年的变化,只是时间一久了,就剩我一个人了,只是抱歉,我平时很少外出,外面的情况我不了解 ....” 那少女喃喃道,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少女那双有灵气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清澈见底的眼眸还倒映着他的影子。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气氛还有些许暧昧,这女子疑点重重,一个人居住在这种偏僻之地,若不是听见了琴声,他怕也找不到这条通往阁楼的小道,他轻咳两声,少女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神,有些慌张的移开视线。

“小姐贵姓?”......

“姓蓝。"

蓝姑娘起身将烛台移上案,从沾满了灰的镂空古架上取下两盏觥盛了点儿小酒,古架中间有很大的空隙,也只有那个部位,没有沾一点儿灰,看样子经常打理,棱角都被磨得圆润起来,而那中间放着的是一副卷起来的画,破破旧旧看起来很久了,放在架子最中间显得格外违和。她小心翼翼的取下画卷,捧在手上,像是捧着价值连城的宝玉,朝着他的方向,轻轻摆在案上。

“这是?”

他抚摸着卷身,他对类似这种的古画卷很感兴趣,小时候父亲经常带他去看伦敦的艺术展,展内经常会有一些中国的古画作品,他一直很喜欢中国画,和西方画不同,它讲究的是神韵,有一种傲骨凛然的仙气!“少侠打开看看”蓝姑娘做出一副请的姿势。

他掀开一角,慢慢的向内翻,看着渐渐浮现的墨色的山,青色的河流,随风飘荡的柳絮,河上有一些小竹排,岸上站着许多身着古装挑着大包小包的人,画面的远处是热闹的城区,隐约还能看见拥挤的人群。但是让他感到惊讶的不是这幅画,而是,把整副画铺开后他才发现,画卷内,尽然是裹着一把剑!

虽然画卷已经很旧了,但是这把剑,肉眼可见的犀利,剑意藏锋,还能倒影出清晰的影子。剑身是红色的,挂着橙色的剑穗,还带着些许光泽。突然间,他感觉天旋地转,脑子里莫名涌出像流水一样抵挡不住的回忆,当他握住这把剑,竟感觉意外的顺手,仿佛曾几何时,自己也挥舞过这把宝剑,他眼前竟莫名浮现了一个赤黑色长发绑成马尾的男人,戴着橙色的流苏吊坠,穿着简单的白衣,随意的打着一把伞,手中正握住这把宝剑,身旁是一席蓝衣的少女,面前的夜空中是千百盏点燃的孔明灯,围绕着坠落的焰火……但他无法看清男人和女人的脸。

回过神时,他才发现这位蓝姑娘已经直勾勾盯着他许久了,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嘴微微张开但却又欲言又止。他也被这把剑震惊住了,便抢先问到:“蓝姑娘可知这把剑来历和故事?这是一把通灵的宝剑啊!只是握住就感觉有一股力量在体内流窜,冒昧问一下,蓝姑娘是如何收藏到这把宝剑的呢?”蓝姑娘轻轻抚摸这把剑,眼神中却藏着难以言说的悲伤,尽管只是那么一瞬间,但依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随后抬起头,她说:“它属于你。”

一声鸟叫划破了夜的宁静,这里远离城市,此时有的只是月光如水。

那座宋氏阁楼中,他聆听着少女说的话,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少侠若愿意听,便随我出去走走吧....这是个.....很长很长的的故事。”蓝姑娘打开门,迎面扑来的是杏花被吹落的花瓣,她站在中间,真的好美,他不禁内心感叹,目光难以移开。

自己虽然是个侦探,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有这种心动的感觉了,他本来是怀疑这女子与纵火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想借机套一下话,但面对这女子,他硬是扯不出半句有关案件的问题,少女还邀请他听故事,他本就带着六分的好奇和猜忌,四分对蓝姑娘的好感,重新卷起画轴,起身笑着说:“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蓝姑娘前,他随后,本在他印象中长长的杏林道,居然不一会儿便走完了。远处似有嘈杂的声音和较为明亮的灯光,离出口越近,那灯光越明亮,声音也越清晰,直到走出杏林,他看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分明不是之前的扬州!他面前是一条繁华的古街,人潮拥挤,身边的行人都穿着和蓝姑娘风格相似的古装,有几位妇女贵族打扮的妇女,戴着样式繁杂的金步摇金梳,穿着华丽镶着金边花纹的大袖衫,身后跟着提着莲花灯的侍女,也有戴着方正巾帽,穿着宽大衣衫的拿着扇子的书生,还有嬉戏打闹拿着糖葫芦沿街追逐的小孩儿,一切都一切都变得错乱起来。显而易见,这是一场热闹的灯会,灯火通明无一处阑珊,沿街的阁楼每层都是欣赏花灯的群众,街道人潮涌动,卖糖人的,卖艺的,卖孔明灯,花灯的.....各种各样无奇不有,天上是透明的月亮,因悬挂高处的花灯,和满天的孔明灯,染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辉,小桥上也是站满了人,小桥下的河流上,被无数飘浮旋转的荷花灯点缀。

在他眼中,这看到的场景!被说成金黄的世界也绝不夸张!他转头看向蓝姑娘,蓝姑娘微笑的站在那里,灯火映照着她精致的脸庞,勾出柔软的曲线,长长的睫毛还沾着些许月光,越发迷人,她的眼睛闪闪烁烁,内有磷光微微颤动,随即转头看向他,那眼中闪烁颤动的,原来是泪光,蓝姑娘笑了起来,他的心不能控制般的乱跳,灯火下的蓝姑娘,尽管戴着面纱难以看清全貌,但那轮廓,像极了一位记忆中的人:“终于,和你一起.....弥补上次的遗憾了。”蓝姑娘忽然抓住他的衣袖,他有些不知所措,虽说他承认有点享受这种感觉,但自己毕竟还是个正人君子,有头有脸的人,他轻轻挣开“小姐是不是认错人了?”蓝姑娘却依然紧紧的拉住他,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缓缓向他靠近。

.“轰”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的宁静,深蓝的天空染上了一层鹅黄色。天地间仿佛一瞬间凝住了,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镇住了,迅速跑出阁楼,蓝姑娘也显然被这一声巨响吓了一跳,随着他一同跑了出来。只见对岸已经被浓烟完全掩埋了,薄雾里依稀可见河滨周围停着许多警车......“侦探先生!你好!”

一位少女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我是负责这个案件的刑警,苏小荞。久闻大名,多多指教。” 这位荞荞姑娘长相清秀,身着制服,一头又长又直挽在脑后,腰部还挂着一把枪。这姑娘倒是非常高兴:“没想到真的能见到侦探先生本人!敬仰很久了,希望合作愉快。”少女话语中有说不出的开心,显然是非常的激动。这位叫苏小荞的刑警,也算是个书香门第,家里面世世代代都是教书的,只是到了她,却励志做一位刑警,这也和她当初看了“某位”大名鼎鼎的国际侦探写的办案记录有脱不开的关系,这些国际侦探,也只能是他了。而那时的苏小荞还是个只会哭的小女孩,时间一晃,如今已经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女刑警了,没想到居然能见到自己一直崇拜的偶像。

宫主依然紧紧的挽住他的手,望向对岸浑浊的天空:“所以说这是你们所说的那个纵火案的罪犯又开始犯案了?”“是的....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如此狂妄。侦探先生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啊!”他其实没有听进去苏小荞说的一个字,只是一直凝视着苏小荞背后站着的那个姑娘,这姑娘好生眼熟,特别是那细长眼睛,倒想是在不经意间见过,苏小荞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回答道“这是刚刚救下的小女孩,她能从火海中跑出来也已经是万幸了。我正准备将她送去医院,但她怎么也不去。”这倒引起他和宫主的注意了,这女孩看起来胆怯极了,身上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严重的伤口,但是却很多擦伤,他还是感觉这个女孩在什么时候见过,特别是那双细长的眼睛,但这个女孩头发微卷,看起来初中生样子,他仔细再脑海中寻找这样的影子,未果。

突然,一辆警车驶来,正好是朝着他们的方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他迅速将蓝姑娘护在身后,眼看着车子距他们越来越近,蓝姑娘眼眸一闪,正准备拔剑迎上,那车却一个漂移停在了他们面前,

“是谁?!”

他冷冷的说到。细长的眼睛盯着那缓缓摇下的车窗,月光下,他清楚的看到驾驶室里坐着的那一个人。

“你们要对老子的苏小荞做撒子!”

那声音尖锐,语气却有些怪里怪气他有些听不懂,但他确定是那人发出的。这怪人打开车门,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眼前的这女人穿着蓝黑色劲装,披了一件白色大褂,蹬着一双细长的高跟鞋,扎着高高的马尾,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脸上戴着的那巨大的白色口罩,看上去还有些渗人,这女人看起来咄咄逼人来势汹汹,嘴里还说着搞不明白的话,但的的确确是冲着他们来的,他将蓝姑娘护在身后,却没发现蓝姑娘那微微发烫的脸颊,蓝姑娘准备好拔剑的姿势,却只见苏小荞立马向劲装少女冲了过去,嘴里还叫着像是那劲装少女的名字,对着劲装少女嘀咕了几句,那劲装少女居然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端端正正过来给蓝姑娘和他道歉:“失礼了,在下刑警,唐欲。居然没认到侦探先生和侦探先生的女朋友,失礼失礼。”边说还边看着苏小荞的脸色,苏小荞略显尴尬的对他说:”大家都是朋友,刚刚都是误会。”

但是他和蓝姑娘倒是都红透了脸颊,什么女朋友男朋友的....他也不好说不是,也不知道怎么说,两人面面相觑,他心跳有些加快,都用沉默相对。看着这劲装少女神色略显紧张,他突然是好像想到什么,笑着说:“没事没事,原来是苏小荞警官的朋友,这一带聚集了如此多的警力,还陆续来了这么多警察,不知小姐....?”同他想的八九不离十,这句话问出来后苏小荞和唐欲都沉默了,他其实早就感觉哪里不对,如果说是要调查,哪用得着这么多警察,况且一个检查现场的技术人员都没有,唐欲还穿着常服,如果说是什么调查犯人,他也不是傻子,这分明说不通啊。那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已经调查清楚犯人的底细,只差归案了。

他既然能是大名鼎鼎的国际侦探,当然也是有智慧的人,苏小荞和唐欲在他面前肯定是藏不住事情的。苏小荞倚靠在警车上,拧开一瓶小苏打,眉头紧皱,唐欲只是温柔的摸着苏小荞的头,沉默着像是想了很久,最后缓缓摘下口罩,他这才看清楚唐欲的脸,清秀中透露着更多的是成年女性的帅气。唐欲接过苏打轻抿一口,问到:“先生可知曲月?”他当然知道,这个曲月与最近发生的一起盗窃案有关,对于曲月这个名字,蓝姑娘也不陌生,前一段时间,鲁沙特尔的王子与中国有名的珠宝公司玲珑财团合作展出名叫“沙漠落日”的一款价值不菲的宝石,然而竟被盗走,原以为会是什么国际上通缉的珠宝大盗,没想到居然是一位名叫曲月的大学生,但奇怪的并不是这个曲月的身份,而是她居然把珠宝低价典当把得到的所有钱都捐给了一所孤儿院。也因此引起了社会舆论,因为事情也联系上了别的国家,所以几乎是在全球报道,引发了更多人关注贫困孤苦儿童的生活,甚至有些人还对曲月的行为表示赞扬,最后因为曲月未满十八岁加上最后找回了珠宝对她进行了从轻处罚。

“那警方是怀疑纵火的嫌疑人是曲月?”他沉默许久还是开口问到。“不是怀疑,是属实。调查的所有线索都指向曲月,在第二起纵火事故的那所废弃学校里,也有目击者看见曲月带着一群孩子进去过。而最后的确认也是在昨天晚上发现的那枚指纹,因为之前在盗窃案中处理过曲月,也就采集过指纹,现在对比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的确是来自曲月的右手大拇指。原本没有头绪和证据的案件一下子一切都理清了但是那曲月非常狡猾,至今还未归案,而那也是在邀请了先生之后发生的事....所以这个案件已经算是差明白了,只是劳烦了先生来一趟中国,警方觉得非常的惭愧。"

他没有吭声,想着还是有点可惜,不是可惜辛辛苦苦来一趟扬州所花费的时间,而且原本以为曲月是个关心贫穷孤苦孩童的好孩子,他脑海一遍遍回放着那照片上烧焦的孩童尸体,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那唐姑娘这次前来河滨,也是因为抓捕曲月此事?”蓝姑娘挽着他的手,愤愤的问着,唐欲也不掩饰的回答“正是,是我们警方的过失,居然让她再次犯案了,如今已经有专业人员进去检查爆破情况了,只是里面有毒气体还过多,如果先生想要调查现场的话,务必要等到天亮。而荞荞是因为说着什么担心我才跟着来扬州的,我家荞荞真是太阔爱老!”话音刚落,苏小荞倒是脸红了,嘟着嘴一个劲的说着,哪有,胡说,类似这种的话,可能突然发觉偶像和偶像的“女友”还在面前,自己实在是太失态了。倒是轻咳了两声:“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她,只会害更多的人,所以有劳先生白天来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口,但我.....我觉得她也不一定就是心狠手辣的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还是其他什么缘故....”说着也低下了头,但苏小荞说的话并无道理,他的看法和苏小荞的一样,他虽然不能说的上是善良,但是曲月与之前关爱孩童的报道出入太大了,尽管他未接触过曲月,但是凭着那种侦探与生俱来的第六感,他觉得绝不像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要不就是有什么心病,正常人是难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他和蓝姑娘站在堤岸,刺骨的风刺啦刺啦的刮着,虽说如此,但是不见到曲月本人,他想,他和蓝姑娘大概永远都不会相信吧。刚刚和蓝姑娘的话题,那样如此好的气氛怕是回不去了,他和宫主心里都装了个曲月,不去探个究竟,他恐怕以后的日子都难以入眠。

其实在他和蓝姑娘跑出来的时候,他就感觉有种不祥之兆,他的鼻子向来很灵,可能是从小便随父亲游走世界各地,他对黑暗,气味意外的敏感,从刚刚和苏小荞唐欲谈话的时候,他就一直觉得空气中隐约萦绕着一股暗香,但是可惜当时没有留意,现在回想起来细细揣摩,那香气居然有突然萦绕了上来,蓝姑娘依然挽着他的手臂,显得有些疲倦了,那香气也不是从蓝姑娘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蓝姑娘身上更多的是一种茉莉香和杏花香,很让人安心和怀念,不知为什么,他想要更近的凑上去,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他羞红了脸,庆幸着蓝姑娘没有注意到。

“少侠请上阁楼”蓝姑娘突然转过头对他说,他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了,我直接回旅社了。多谢小姐好意”他听说中国人比较内敛,孤男寡女毕竟还是有些不妥,但蓝姑娘却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不放“少侠不想要早一些查清案件吗?你住阁楼多方便呀,去旅店那么远,你早上起来要花费时间,打车要花费时间,堵车要花费时间......况且这小姑娘也在这,明天早上还能问问她相关的消息”他才发现那全身是擦伤的少女正站在他身后,那隐隐约约的暗香,好像也是她发出来的。他虽说是纯种中国人,但是受外国开放的文化影响久了,自然而然觉得住在一间屋子里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担心中国人比较喜欢说的“客套话”,万一冒犯了蓝姑娘倒也是不好,既然蓝姑娘都说到如此地步了,他也就准备在这“杏林阁”留宿一晚。蓝姑娘似乎开心极了,他也感觉意外的心情不错,似乎找到了一种归宿感,甚至走进小道时感觉那杏花更加的香了。

夜里,感觉周围隐约有灯光,蓝姑娘缓缓睁眼,发现那人正是浑身擦伤的少女,少女提着莲花灯站在蓝姑娘床边,微弱的灯光下,她的脸上倒有一种说不出的苍白,与蓝姑娘对视的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蓝姑娘似乎看见她眼神中转瞬即逝的忧伤。“妹妹?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有什么事吗?你来这里警方知道吗?”“......阿蓝姐姐能随我来吗,我想告诉阿蓝姐姐一件事情...?”少女似乎没有给宫主选择的权利,提着莲花灯迅速走出房间,蓝姑娘披上大袖,出门前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带上了冰魄剑。

夜深人静,此时的河滨,空荡无一人,提灯行走在寂静的夜里,本就是件渗人的事,加上再有疑似曲月杀人案一说,蓝姑娘也不得不加强警惕,千年至今,蓝姑娘的御剑能力越来越弱,感知能力也越来越弱,夜间开始越来越嗜睡,如果遇见曲月,尽管是对面一个普通人,在黑暗中她还是没有什么确切的把握,而走在前方的少女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着客栈微弱的灯光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借着莲花灯微弱的灯光,她似乎看见了前方是一条小道,周围植被茂密,是完全不能知道小道通向哪,有多长,但隐约有一股烧焦的味道从那头飘过来,蓝姑娘察觉到一丝异样,右手悄悄的握住了冰魄剑,她停下脚步“妹妹,有何事需要到这里来说?前面不好走了,你有话就在这里说吧”那少女先是一愣,随即也停下脚步,正当她缓缓的转过身时,“唼—”一声,莲花灯落地,沾到灯芯而燃烧起来,随之落地的,还有少女右耳边挽过的长发,冰锥擦过少女的脸,也割掉了她耳边的头发,少女显然失色,先是没有放反应过来,但随后那震惊逐渐化为平静,她轻抚着脸上被冰锥擦出血的伤口。

少女似笑非笑的说“阿蓝姐姐果真是冰雪聪明.....”那“八卦天水冰晶柱”正是蓝姑娘所为,月下,少女显得非常单薄,她轻轻捡起那残留在地上的冰屑“阿蓝姐姐不是人?”宫主衣袂飘飘,手持冰魄剑,眼神冰冷。“你才不是人....”她早就感觉不对劲,这少女是不可能找她深夜来如此偏远的地方谈话,况且她应该被警方带去了医院,被苏小荞还有唐欲照顾着,大半夜的却独自提灯闯入了她的房间,怎么想也不对,她就是想看看这个少女要搞什么名堂,才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跟着少女走了这么久,直到走到小道附近闻到那烧焦的气味时,因为.....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曲月!

如果正面和曲月对抗,她也没有什么把握,对蓝姑娘来说,这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踏进了一个什么地方,还要保证不能真正的伤害到曲月,依照目前的局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但曲月静静的站着没有要拿刀或者拿枪的架势,蓝姑娘拿剑的手有点微微冒汗,最好能拖延时间想办法先找出破绽把她引到宽敞的地方“...你为何要做这种事?”曲月会心一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说:“我本不想伤害姐姐,要怪就只能是被那位侦探先生看见了面容....本来是想把那位先生先解决了,没想到走进姐姐的房间的时候便被姐姐看见了,我还不能死!我一定不能死!”话音刚落,蓝姑娘的话还噎在嘴里,只见曲月一个健步上前,操起了藏在腰间的那把小刀,黑暗中蓝姑娘无法看清她的动作,只能凭借声音做出防卫,但她一步步紧逼,看样子是想把宫主逼入旁边的建筑中,在这里战斗蓝姑娘丝毫没有优势,地势狭小植被茂密光线昏暗,她难以进行抵抗,在这里只有智慧与智慧的碰撞,蓝姑娘一个移花接木,趁着曲月刺向她胸口的那一瞬间,立马用剑勾起那地上还在燃烧的荷花灯,借着那灯燃烧散发出的微光,迎接曲月的攻击。蓝姑娘冰雪聪明,也说的一点也不夸张,透过那剑光,她隐约的看见曲月的身影,如果在这里进行攻击,以她的实力,击中曲月的腹部,曲月必死无疑。

但是,脑海中却浮现出曲月那灯下略显忧伤的神情,那让人无法理解的话,她终究没有下手,也错过了攻击的最好时间。曲月绝对是练过专业剑法的人,她的攻击迅速,灵活,但力道也绝对不小“阿蓝姐姐,你会后悔方才不杀了我”曲月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蓝姑娘反应过来时,感觉那匕首已经绕过了她的脖子,手被曲月紧紧的束缚着无法使用冰魄剑,蓝姑娘感觉快要窒息了,看样子不得不进行反击了。正当蓝姑娘运气时。“砰”子弹划过了宁静的夜空勾勒出美丽的弧线。

只见是少侠举着伞站在月下,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也未束发,那发子弹正是他所为。当少女进入阁楼时,他并未睡着,只闻见那股暗香又侵了上来,他起身透过窗也看到了蓝姑娘跟着少女走出客栈的那一幕,这少女是不可能晚上独自夜行来这种偏僻的地方的,且在今日晚上,苏小荞和唐欲已经将她带走了。他很久以前也是练过柔道和跆拳道的,现在身手依然不错,推开窗户,他轻巧的跟了上来。果真,这个少女就是曲月本人,他早就怀疑这个少女了,但是还没有调查过现场,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他的夜间实力比一般人都要好得多,他本想利用曲月找到纵火的地方,但是看见蓝姑娘被匕首困住时,他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他居高俯视着曲月,曲月的心思从蓝姑娘身上转移过来,她扯掉脸上的伪装换回本来的样子,乌黑又卷曲的长发几乎遮住了整张面容,倒是有几分神秘的美感,完全不像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少侠轻盈着地,迅速搂住即将倒地的蓝姑娘,蓝姑娘脸色有些苍白,不知何时,蓝姑娘夜间变得极度嗜睡,加上刚刚的一阵激烈运动,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尽管面对一个看起来瘦弱的女子,还是不能轻敌,曲月的实力他刚刚也是看见到的,而且正面近攻的话,枪完全发挥不了优势,倒是匕首,一寸短一寸险。

“小女子竟能做侦探先生的对手,荣幸荣幸....”曲月带着些许笑意,随之又变得冰冷。这个笑让他觉得心寒,他也同样不想与曲月为敌,但是面对曲月突然的进攻,他只能做出回应了,曲月操纵匕首的姿势,在她和蓝姑娘交锋时,他摸清了一些脉络,但是枪显然在这紧张的情况下是没有办法使用了,两三个回合下来,倒也是没什么结果,如果打持久战他也未必能赢曲月,必须速战速决先击伤曲月,他立刻转守为攻,但曲月却突然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了,他和蓝姑娘也迅速跟片上去,跟随曲月进了小道,俞走俞远,那烧焦味混合着尸臭的味道也就更强烈,直到他看见狭窄的小道不远处有微弱的光,便知快到尽头,那定是曲月纵火的地方,果然,闯过茂密的荆棘,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惊呆了,这是一个已经废弃很久的化学工厂,墙壁已经被烧得发黑,周围有用胶带已经封锁线固定的痕迹,应该是警方调查的时候所为,而那用白布遮住的,就是被烧焦的孩童们的尸体,有些已经腐烂,有的只剩下骸骨,瘫倒堆在一起。

这下一切都清晰了,尽管他很不愿意相信这些全是曲月的“杰作”。这也给了他一个必须找曲月问明白的理由,这里才经历过焚烧,毒气又重,不宜久留,经过刚才的过招,曲月本身就有伤,也显得有些疲惫了,借着月光,他瞄准了曲月的腿,现在只能先击伤曲月,再通知警方,他自己也纳闷不知什么时候侦探竟也做起来警察该做的工作,正当他要发射的时候,突然间,一把弯曲样式的刀飞来挡在了曲月跟前,他一个后跳,但那刀仍然割伤了他的脸,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人,他觉得自己是糊涂了,居然没有考虑到,要进行这么多起纵火案,光靠曲月一个人,是很难办到了。从化学架背后走出一男子,男子很高,穿着一件白色病号服,卷曲的黑色长发,外表倒和曲月有几分相似,那把奇怪的刀就来自他手。只见他搀扶起曲月,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眼神深邃中溢满了悲伤,“姐姐,辛苦了....”他轻轻的说。

这少年,竟是曲月的弟弟!他从未听说过曲月有弟弟,他轻轻搀着蓝姑娘,看着蓝姑娘有些勉强的昏昏欲睡的脸,他有些心疼,尽管蓝姑娘在,但是蓝姑娘在黑暗中处于弱势,再加上现在这个状态,况且少年还有武器,如果少年也要动手,他们也难以与之抗衡,但庆幸的是这少年似乎也没有要与他战斗的意思,仔细看那把弯刀,刀锋崭新甚至还未开锋,这人要不是根本没有功底,就是深藏不露,这个少年病殃殃的样子,而且他的眼神也是浑浊无光的,看起来也不像是隐藏着多大的实力的样子。

少年轻轻的吻着曲月的脸,这一对姐弟就这样躺在废墟中,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周围低低的抽泣声,偏头看去发现声音竟来自曲月!曲月仰天躺在地上,用手臂挡住眼睛,身体微微抽搐,这么一来,他才想起,这曲月今年也应该才十八岁吧,就算再怎么狠毒,她也才是个刚刚成年的少女。那少年俯身紧紧抱住曲月,“结束吧,姐姐,姐姐一直是个善良的人,但是这一切都是错误的。”曲月瘫软在少年怀中,也缓缓的滚落在地上,就像一个没有了灵魂的空壳。少侠站起,他感觉身体有些许不适,可能是长时间吸收空气中的有毒气体引起的,他轻靠在墙上,将蓝姑娘轻轻的放了下来。空气瞬间安静,过了一会儿,少年才缓缓开口:“我很早就是先生的推理迷,能见到侦探先生,荣幸至极.....”

“你....和曲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做此事?”他并没有理会少年的问候,身体的不适让他感觉浑身无力。

“正如先生听到的,曲月是我的姐姐,我们是..”

“够了!”曲月打断了少年的话,起身推开少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却又摇摇欲坠,随即竟哈哈大笑起来“我只是想,拯救这些孩子....我没有错吧!我为什么要接受制裁!....”她慢慢的道来....少侠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西亚那边的宗教复杂,仪式繁多,而曲月正是西亚人,战争使她流离失所,因此童年被蒙上一层阴影,她们也是少数来到中国的难民之一,语言的障碍,习俗的差别,文化的差异,尽管大家都很友好,孤独依然像蚕一样一点点啃食着她的心,孤儿院的孩子全都是被神抛弃的,贫穷,肮脏,歧视,都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死死的压住他们,她考上大学后,孤儿院却难以承受高额的学费也没有义务再去给她承担,看着每年仍然都有来自各地的孩子入住孤儿院,她的心似乎也被牵动了,她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开始学习一些技能,洗碗工,保卫,什么都做过,也因此在社会上练就来一些本领和技巧。富人永远不会懂得贫穷所带来的痛苦,就好像那些富有的人在高台上展示着那没有几个人买得起的宝石。她盗取了宝石,只是想要社会更多的关注一下生活在最边缘的孩子们的生活,但是经过那几天的舆论后,一切都又平息了,生活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孤儿院里用的厕所甚至都是十年前修建的。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究竟是多么渺小,像他们这种孩子,本来就不应该再来到这个世界再度接受痛苦,上帝在赋予他们灾难时却偏偏忘记了带走他们,这是何等的荒谬,但偏偏曲月,就做了那个替神明二度执行的人。西亚那边某个地区有个古老的信仰,火焰是神圣的,在火焰中灰飞烟灭是人变得最纯粹,最美好的。多么疲惫多么内疚多么痛苦多么徘徊,只要一想到这一切都是主的选择....她自嘲着沙哑的笑了起来。

“你错了,如果你内心这样想,为什么不忍心放火葬了你弟弟呢?为什么要用一些奇奇怪怪的做法来蒙蔽欺骗你自己呢?”蓝姑娘撑着冰魄剑缓缓站起,少侠轻轻搀扶着她“走吧。归案自首吧,你一味的看到社会黑暗的一面,却没有看到这么多人也在为此努力着,既然你说上帝赋予了你们灾难,那既然你们能活下去了,那也一定是上帝的选择。”少侠向着曲月伸出手,曲月倚靠在架子旁边,目光呆滞,浅浅扯过一笑,像是想要说什么,突然间,一阵巨大的响声袭来,他回过头,发现旁边那化学架已经被火焰淹没,是那展莲花灯的灯芯,顺着植被一路延伸过来,本来只是小小的火花,因为接触到现场还残留着的一些易燃的气体和化学液体,突然之间引发了二度爆炸,那火焰无声的爬上了堆满化学用品的架子,转眼间,那火花已经成了可以吞噬整个工厂的火海!他和蓝姑娘都没有想到,曲月可能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发生的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本来才将曲月的心理防线打破,现在却多了另外的麻烦。不知不觉中,他们四人已经被火海包围,除去那少年和蓝姑娘,目前还比较清醒的也只有他和曲月了,但曲月和他也因为中毒的缘故力不从心。

“看来大名鼎鼎的侦探先生如今就要陪我这恶人葬身于此,真是罪过啊....”曲月自嘲的笑了起来,他并没有理会,只是此时脑海里迅速闪过那蓝衣少女的影子,火焰一步步向他们袭来,工厂已经到了崩塌的边缘,离白天还在得很,到了警察赶来的时候,他们恐怕早就烧成灰烬了,他紧紧的抱着蓝姑娘,对面是扑来的火焰,上面是不断坠落的水泥板和钢筋,倒是突然有了一种偷香窃玉的恶人最后死于非命之感。

一块水泥板突然从上方掉落,正中他们的位置,他迅速的翻过身将蓝姑娘压在身下,闭上眼等待着重物将他吞噬,只感觉背后一股寒气,咚的一声,重物似乎被弹开很远,他转过头,看见身后竟形成了一堵巨大的冰墙。蓝姑娘勾上他,汗水一滴一滴的滑过白皙的脸颊,挤出一个勉强的温柔的笑,“接下来靠少侠你了....”蓝姑娘从腰间取出一把剑,双手将它举起呈在他的面前,借着火光,他看见那把被蓝姑娘举起的剑,正是画卷中那把红色的灵气宝剑“我说过...它属于你....”他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那把剑,那剑似乎已经按捺不住脱离剑鞘,蓝姑娘的冰墙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冰在火面前,还是绝对的劣势,待他回过神时,自己的手已经握住了宝剑。一股力量突然灌满全身,从有意识开始到如今,这种浑身被力量所灌满的感觉,还是第一次,脑海中似乎有光影在不断的翻涌,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春日里,蓝姑娘轻轻的躺在落满杏花的小溪里,话语极其温柔,扩散了整条小溪,清澈的湖水和清澈的眼神中,都倒映着那个白衣少侠的影子。这座废弃的工厂已经完全散架了,水泥板,钢筋,混凝土带着火焰笔直的坠落下来,挡去了所有退路,这把剑好像指引着他,他借着坠落的水泥板,聚气凝神跃上天空,“火舞旋风!” 他自己也觉得迷糊,不知为什么,他熟悉的念出来这个名字,这个“火舞旋风”就像一个散发无穷热量的大火球,周边的空气迅速变得扭曲起来,树梢的碎叶也被那傲慢的温度所融化,照亮了整个扬州城外,甚至连空气中的细小的飞虫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剑气带着那股炽热,笔直的向火海冲去,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整个大地变成了火海,水泥板钢筋这些材料在高温和剑气的直逼下全部融化成泥。以火制火的功效还不错 ,但是火势还是蔓延很快,工厂是承受不住这样大是压力,他呼唤曲月,扭头却看到曲月和那少年人依然现在工厂边上,身后就是那熊熊火海

。“你在干什么?快过来!”少侠已经完全顾不上什么礼数了向曲月和那少年吼叫,可曲月就像是什么也听不见,她静静的跪在火中,双手相合放在胸口,衣裳被火焰层层包围,早已看不出原先的颜色,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又想是一个赎罪的祈求原谅的罪人,他身边的少年也同样的动作,火光照亮了洞穴,就像是一个盛大的仪式,少侠已顾不上这么多了,朝着曲月的方向飞去,“其实到头来我居然现在才发现,我居然被自己编造的谎言骗了这么久,我做这些事情在时间和人情的消磨下,变得不堪一击,变得如此无法理喻,当我反应过来自己所做的一切,我已经无法原谅我自己,如果你们能早一点出现就好了。”

但是曲月说完话的那一瞬间,就被火焰淹没了...少侠直接被再次的爆炸弹出火海,少侠迅速打开伞,想要再次向曲月飞去,但那熊熊烈火早已将她掩埋,也殡葬了飞虫和蜉蝣,无声胜有声,他感到自责,他处理过无数个案子,但是这个案件,他最不像个侦探,但是也带给了他最大的震撼。他回过头准备揽起蓝姑娘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却始终找不到蓝姑娘的身影,他坠落在废墟上,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大声的叫着蓝姑娘的名字,但是无人应答,他突然想到刚才自己使用的那招“火舞旋风”产生的强大气流是不是把蓝姑娘卷进去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占据了他的内心,想起蓝姑娘那温柔的笑容,触摸他时留下的体温,他重新向火海中跑去,烟雾熏得他有些头昏眼花,这也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想要见一个人,他甚至愿意付出他以往最珍视的生命这个代价。背后是湍急的河流,前方是倒塌的工厂和熊熊的火焰,他正准备冲进火海,一个熟悉又温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侠!快下来!”他回头看去,是蓝姑娘摇着小船,蓝姑娘的脸脏兮兮的,但是他现在真的好像冲上去亲吻她。顿时感觉天地间都失去了颜色,一切都变得那么空旷,声音也在慢慢远去,浑身放松,他像疲倦的燕子一样,直直的坠落下去,昏迷前他看到四周突然变得冰天雪地,那废墟好像也变得白茫茫一片,好干净,好美丽。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浑浑噩噩中,他感觉眼前好像有不断闪烁着的灯光,随即便是蓝姑娘那逐渐放大的面容,吹来的有些刺骨的风一点点清醒着他的神经,“你醒了!”蓝姑娘一直守在他身边,他支撑着起来,发现自己坐在岸边,河对岸是一片烧焦的废墟,还不断吐出浓浓的烟雾,警车已经陆续到达,现场又被围了起来,警车的鸣笛声和嘈杂的人声混合在一起,河滨再度“热闹”起来。他偷偷看着蓝姑娘,蓝姑娘看起来真的像是在煤堆里滚了一圈,当然,自己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想起曲月,他的心又沉了下来,不管曲月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一定不是曲月本该有的结局,他没有尽到做侦探的责任。

蓝姑娘静静的凝视着他,无奈的笑着说:“放心吧,那小姑娘和小男孩已经被送进医院了,还好一颗折断的树形成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已经被救出来了。您也该安心了吧~”听完蓝姑娘的话,他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注视着蓝姑娘的眼睛他笑着回答:“原来你真的是神仙姐姐啊。谢谢你,我看到了,是你制造的结界吧”蓝姑娘被他这么盯得涨红了脸,“少侠现在还是这么会耍嘴皮子,我可不是什么神仙姐姐,若是,那你是什么?你不也是神仙先生了。”他们面面相觑,都笑了。看着已经有些泛白的天空,他举起左手看表,却发现那指针早就已经停止转动了。“已经五点半了哦。”蓝姑娘掏出手机,一脸看破一切的表情。

“等等,你...还有手机啊?你会用吗?....”

蓝姑娘此时真想一个手机给他砸去“拜托侦探先生!我虽然活了这么久了也不喜欢出门但是我也不是个原始人啊!”还未等蓝姑娘回过神,他迅速夺过手机,在手机上输入了一串号码,“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推特和脸书的ID。感觉和小姐也有缘,加个好友吧。”蓝姑娘接过手机,嘟着嘴说“干嘛这么麻烦,你不待在这里吗?”他回过神,注视着那一轮清辉,“既然案子已经处理完,我就准备要回英国了。虽然小姐说我是什么大侠,什么我们前世的姻缘之类的事,但我想,我就是我,或许真的有前世,但是我还是想要这样的活着。”只有风仍然在吹,吹得不远处阁楼的木门咿呀咿呀的响,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月亮,好像对岸的那些嘈杂也不知不觉在耳畔消失了。

说出这句话时,他居然莫名的感到伤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慢慢萌芽,又有一些东西在悄悄破碎。想起回到英国后的日子,他甚至感觉有一种孤独感爬上心头。看来自己....还是没有长大。苏小荞和唐欲忙得不可开交,跑过来向他们了解了一下情况,简单的问候和道谢后,又匆匆的跑去对岸。他起身,整理了一下已经被烧得到处都是破洞的风衣“我回酒店了,过段日子就回英国了,小姐多多保重啊,有事情没事情都可以找我聊天,就刚刚的ID....还有...”他突然停住了,再也说不下去了,他害怕再说下去,害怕再说下去,自己就会失去那本就吹弹可破的决心,也不敢回头看蓝姑娘的表情。蓝姑娘仍然坐着,看着那轮月亮,月光浸透了那薄薄的衣裳。良久,她轻声说到“我知道了。”天空被对岸照的有些发亮了,还未熄灭的火焰升起又化为点滴零碎的星火缓缓落下,就像生命到了尽头的流萤,美丽但又短暂。也对,此时此刻,他们不再是什么名扬江湖的英雄,他居然私心如果此刻时间能够永恒,那该有多好。他觉得自己不会再忘记,在这个阁楼里,曾经住着一位美得像神仙一样的姑娘,静静的趴在窗台边,春夏秋冬,从拂晓到星辰。

扬州深夜的最后一班车车程居然是如此的长,似乎开通了整个扬州,空空的汽车上只有他一人,他望向车外,此时的扬州被蒙上了一层乳白色的薄雾,映照着灯火阑珊的街道,多了一种朦胧的美感,但如果与一千年之前的扬州相比,如今的扬州也已经掩埋在了一堆钢筋混凝土的世界,过往多么灿烂美好,也在时间的流逝中,被厚厚的灰尘盖住了,突然间,他好想就这样睡去,睡到感觉不到时光流逝,一直睡到地老天荒

早晨,他整理好行李,一路乘车来到车站,他要先去南京,在南京乘坐飞机回到伦敦。四月的春风吹进这座小城,但他即将离开这座古香古色的小城飞往遥远的大西洋的彼岸,此世的他,终究不是一位英雄侠客,他是一位名侦探,原本以为心里除了案子其他什么也装不下,但是这次,他真的舍不得离开了,睁眼闭眼,竟都是那蓝姑娘的笑颜,蓝姑娘衣着黄蓝襦裙,衣袂飘飘,青丝如瀑,煮茶听雨,笑着问他人生十六大趣事的样子,像是从画卷中走出来一样。“清溪浅水行舟,微雨竹窗夜话 暑到临溪濯足.....客至汲泉煮茶,抚琴听者知音”他默默的念出,这是蓝姑娘一直想和他一起做的事情。

到达南京机场,因为是国际合作的缘故,有政府的帮助,他可以轻松的安排到航班。他感觉有些口渴,正准备去机场超市,忽然间,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的身影,蓝姑娘不再是穿着古装,而是着了一身日系雪纺吊带裙,墨镜轻轻的插在蓬松的发中,提着粉色的行李箱,戴着耳机轻轻的靠在柱子旁,蓝姑娘似乎也看到了他,开心地朝他跑来,一瞬间扑在他的怀里,他显然有些手足无措,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脸倒是红成了小太阳,蓝姑娘紧紧的附在他身上,想一头黏人的熊,然而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也紧紧的将蓝姑娘搂住,“我决定了,我也要去英国!好不容易找到你了岂能这么快又让你溜走!既然你选择过这一世的生活!那我也姑且这样跟着你过来!”蓝姑娘有些愤愤的说。

“你....可有身份证?护照?”他倒是有些好奇,内心的激动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蓝姑娘抬起头,皱着眉调皮的回答到“我都说了我又不是原始人,黑户之类的东西,而且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既然你都说我是神仙姐姐了,哪有我做不到的事。”他们又是面面相觑,一同笑了起来,今天可真是一波三折,情绪时低沉时高涨他的心脏差点受不了了,脑袋也差点变得木讷了。他们似乎默认了彼此,他任由蓝姑娘“粘贴”式的挽着他,如果因为在公共场合,他真的好想将蓝姑娘圈进他的怀抱。

说笑着,他正准备掏出护照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护照了,翻遍身上的每个口袋,行李箱的每个角落都没有。他突然想起,昨日夜里在蓝姑娘的阁楼里留宿的时候,怕放在口袋里跑丢,他将护照放在那雕花木几上了!

“哦豁,侦探先生,看来我们又要再回一次扬州了....”蓝姑娘果真神机妙算看透一切!

他们走出机场,他抬头看天空,此时的天空还很蓝,那就再回一次扬州吧!好像,感觉心情也并不是那么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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